“我了解过，国企和民企合作投资，９９％都危险，很多都是为了套国企的钱。因此，要加一百二十个小心才行。”东北高速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人士说 １９９９年８月上市的东北高速（６００００３）一直翻滚在新闻旋涡里：上市不久，第二大股东吉林省高速公路公司委派的４名人员，涉嫌在原单位挪用公款一事案发，当时造成公司２名董事位置空缺；２０００年６月２９日，公司首届董事会２０００年第一次临时会议决议公告，宣布总经理及经营班子就地免职，开上市公司罢免全体高管人员的先河。时隔两年，东北高速在它的空调产业上旧戏重演：这次不是被免职，而是空调销售公司几乎集体辞职，空调厂面临破产危险。 特宝股份出事 东北高速的空调产业部分，主要是它在２００１年中期参股投资组建的哈尔滨特宝股份公司，另外的股东是哈尔滨飞马燃料设备有限公司、哈尔滨热工研究所、哈尔滨特宝锅炉制造有限公司３家法人单位和哈尔滨工业大学蔡鹤皋、秦裕琨两位院士，公司总资产１．０１亿元，东北高速占股４２％，东北高速董事长张晓光任特宝股份的董事长。另３家法人单位占股５７％，两位院士占１％的股份。特宝股份前期投资１．２亿元人民币，初步完成了项目基建，年产能３０万台。 张晓光曾表示，东北高速在产业投资上要三分天下：交通基础设施投资、生物医药、高新技术产业。他们称，是看中了小型中央空调的发展前景后，才尝试向空调行业进军的。 此次战略转移，声势可谓浩大：特宝股份先后在北京、青岛、大连召开演示会造势，而且，张晓光还亲自出马，把康佳北京销售公司经理罗敏拉来，让其担任特宝股份北京销售公司总经理。罗加盟后，康佳和其他家电企业的北京销售人员也纷纷追随，要和罗敏一起大干一场。据了解，罗敏在康佳干销售已经４—５年，在他执掌康佳北京分公司期间，每年的销售额都在６个亿以上，可见他资源极多——单单特宝股份北京演示会，原来估计有４００人到会，结果超过８００多名房地产开发商、装饰公司代表都来了。 当时，罗敏还雄心勃勃地对记者称，特宝空调销售模式计划和康佳、长虹一样，走代理商、经销商的渠道。在客户群上，项目销售占６０％、个人客户占２０％。２００１年销售量大概有几千台，２００２年计划销售４万台，销售额２０亿元。为此，罗招聘了一支近１００人的销售队伍，想先在全国设立１１个分公司，第一步先在黄河以北布点，第二步进入黄河以南。 但２００２年春节刚过，罗敏就辞职了，随后，特宝股份北京销售公司的中层干部全部辞职，普通员工也随即离开。现在，在北京阳明广场办公的特宝股份销售公司仅有３个人留守。据说，哈尔滨特宝股份的部分中层干部也辞职了。另外，还有消息说，特宝股份的一些债权人也起诉了它。 “千夫所指”李承韩 据称，这场大“地震”和特宝股份总经理李承韩有关。北京特宝空调销售公司人士告诉记者，李承韩的市场战略、管理方法、资金使用等方面都存在一些问题。 记者了解到，罗敏一下招完近１００人队伍后，前后淘汰了３次，最后留下了３０多人。罗敏说，这３０多人里面，能够独立管理一个分公司的人一个也没有，所以罗不想把摊子铺大，他甚至不同意在北京、大连等城市开演示会，他告诉李承韩，先把北京这一块做好，把队伍建起来，培养一些人才，然后再扩张。但李没有采纳罗的建议，还是坚持把几个演示会开了起来，会开完后，公司的流动资金也基本花完了。 另外据称，李承韩在花钱上没有计划，公司成立后就购买了大量的高级轿车，公司在账上只剩５０万至６０万元现金的时候，特宝股份居然又购买了一辆奥迪Ａ６汽车。 在公司管理方面，李承韩也有随意性，据罗敏原来的一位手下讲，特宝股份当初的管理架构是这样的：特宝股份注册地哈尔滨只管生产，而产品销售、研发中心设在北京，北京销售公司全权负责销售。但李承韩来北京时，通常是干预销售公司的运作，擅自更改销售公司的管理规则、运作方法。 罗敏告诉记者，当初加盟特宝股份，最让他心动的是这里的管理机制，那时，李承韩看上去很开明，舍得放权，在销售方面的管理规则都是他来制定，比如，对销售员的工资，原来特宝股份的管理层打算采用固定工资制，罗敏不同意，决定实行效益工资制。但后来，情况就不是这样了。 导致集体辞职的原因是拖欠职工工资，据了解，特宝股份北京销售公司从成立到总经理辞职，共运行了４个多月，但特宝股份只发了他们两个月的工资，其它是由总经理和中层干部垫上的。 东北高速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人士在电话中告诉记者，他一开始就不看好特宝股份这个投资项目，不是因为家用中央空调的市场竞争激烈，而是不看好李承韩和他的企业。“这个投资项目在公司第一次董事会上就有反对的声音，我个人也觉得不妥，我了解过，国企和民企合作投资，９９％都有危险，很多都是为了套国企的钱的，因此，要加一百二十个小心才行，而且，我对李承韩这个人也是持怀疑态度的。”他说。 东北高速法人治理结构的翻版 分析界认为，特宝股份的法人治理结构类似东北高速，就是原有的国有体制那种总经理负责制，不甚健康。重大问题的决策不用讨论，也不用请示董事会，就把事情办了，比如罗敏辞职。据说，罗仅用了１０分钟的时间：他给李承韩打完电话，就把辞职的申请传真过去，李很快签了字，没有通过董事长张晓光。 东北高速是由黑龙江省高速公路公司、吉林省高速公路公司、华建交通经济开发中心共同发起，成相互制衡、三足鼎立状，１９９９年７月５日公开发行Ａ股，７月２１日创立，公司作为特例，被允许先上市再改制。客观讲，公司股权结构非常简单，也很分散。黑龙江省高速公路公司为３０．１７６％，吉林省高速公路公司为２５．９９８％，交通部所属的华建交通经济开发中心为２０．０９８％。董事长由第一大股东派出，总经理由第二大股东派出。形成各大股东在经理班子相互错落有致地委派人员的状态，避免了一些上市公司由于某一二个大股东绝对控股，少数大股东说了算的情况，形成了一项决议必须由两家举手同意，才能通过的相互制衡的特色。 但如此简单的构架却埋下了日后令人不解的祸根，因为，通过行政干预方式搭建的经营班子，对公司未来协调发展极为不利，曾经出现经理班子不团结、高管人员在履行职务时总是难以摆脱所背靠的大股东利益的影响、总经理不执行董事会决议等问题。 张晓光也承认，因为东北高速的经营班子不是董事会任命的，所以他们在工作当中实际上采取了另一种运作体制，就是原有的国有体制那种总经理负责制，即一些重大的问题决策不用讨论也不用请示董事会。这一点，特宝股份又重复了东北高速的错误。 特宝股份风雨飘摇 ７月２４日，哈尔滨特宝股份公司召开董事会，决定这家刚刚成立１年的家用中央空调生产企业的生死问题：要么罢免总经理李承韩的职务；要么就宣布企业破产。直到记者发稿前，尚不知道这次董事会最后形成了什么样的决议。据说，在此之前，特宝股份已经召开了多次董事会，但最后都没有形成决议。 --摘自《财经时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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