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现不佳的国米在福布斯最新给出的估值是5.02亿欧元。也就是说,苏宁以2.7亿欧元购买国米的价格,相对于福布斯价值榜,近乎打了个五折。不过,数据显示,俱乐部的收入近三年持续下降,还积累了总计4.17亿欧元的债务。如果在今年6月30日之前未能如期支付,还将增加5000万欧元的利息。此外,俱乐部还面临着连年赤字,每年亏损高达8000万欧元……
正是这些隐藏债务及潜在亏损,引发了一场热烈讨论:以20亿元人民币控股国米这样的意甲豪强,这是趁低“抄底”还是做了人家的“接盘侠”?有趣的是,持肯定意见的,大多来自足球界和体育圈人士,而商业界则倾向于认为苏宁这回是明赚暗亏。
这次收购,是趁低抄底还是明赚暗亏?
大家的说法都不一致
有体育营销顾问公司负责人说,“目前看来苏宁对国米3.86亿欧的估值是合理的,根据2015年的财报,这个估值是国米2015年收入的两倍多。一般情况下在足球圈里,估值大概是收入的3-5倍,但是由于国米这两年经营状况不好,再加上不菲的外债,这个价格没有太大问题。2013年托希尔收购国米时给出的估值也和现在差不多。”
还有足球界人士说,“中超现在买个外援都要5000万欧元了,苏宁这个价钱控股一支百年俱乐部也不算亏。”
而某基金合伙人却说,不觉得现在的收购是一个能直接带来利润的决定。如果单纯从成本价上来看的话,目前很可能是亏的。
央视网经济评论员胡乃军表示,纯粹从商业资本角度讲,苏宁是抄到底了。但从机会成本来看,发展意甲和英超这两个联赛明显具有更强的竞争力,具有更大的商业价值。所以从资本和投资的角度看,这项投资不确定性还有很多,不要太乐观。
相对中立的意见认为,意甲在中国整个球迷中的影响力这点不能忽视,因为中国转播最早的是意甲,第一批意甲的球迷从八十年代以来,三十几年的感情在这里面。良好的群众基础加上不高的报价,此刻的国际米兰确实不失为一个高性价比的投资标的和抄底时机。
身陷财务泥沼,苏宁如何盘活资产?
不排除谋求国内上市
客观地说,苏宁收购国米具有一定的合理性。但客观上的合理性能否带来一门好生意,还取决于苏宁未来的具体作为。
张近东表示,此次苏宁斥资收购国际米兰有三方面的原因。“第一,收购国际米兰是苏宁集团布局体育产业的重要组成部分;第二,收购国际米兰将能够助力苏宁足球俱乐部全面提升技术体系和运营能力;第三,收购国米也是苏宁全球化布局中的重要一环,苏宁将积极利用国际米兰在全球各地的知名度,帮助苏宁拓展海外市场,国际米兰将成为苏宁国际化进程中的重要名片。”
然而,想要实现张近东的这三大愿景,以苏宁集团如今的状况,着实不容易。在中国公司纷纷投身于海外足球产业的大趋势下,苏宁的绝对控股权是很少见的,苏宁可说是开创了一个先例,也可以说是给自己挖了个大坑。众所周知,体育行业是高风险、高回报的行业,必须是一个长期的、持续性的投资过程。国米之前傲人成绩的基础也不是俱乐部运营的成功,而是源自于莫拉蒂源源不断的输血。从1995年至2014年,在莫拉蒂执掌国际米兰的18年当中,其个人为蓝黑军团投入了12.5亿欧元,超过其个人总资产的一半。
目前苏宁零售主业的转型阵痛仍在持续,直接影响到了上市公司苏宁云商的业绩。尽管2015年营业收入规模再创新高,但苏宁云商的毛利率再次下滑,营业利润则持续亏损。虽然归属母公司股东净利润达到了8.73亿元,但基本是靠剥离PPTV这一烧钱机器的左右手互换。有机构测算,2015财年苏宁云商扣非后归属母公司股东净利润实际亏损14.65亿元,较2014年进一步扩大。而2016年一季报也未完全扭转这一局面。
有管理顾问公司合伙人表示,目前A股在全球市场当中是出了名的高估值。从资本运作的角度上来说,对于国外买一些资产装到国内来上市,是一个顺理成章的逻辑。而究竟选用何种路径,则主要看市场环境与苏宁的运作手法。
有券商人士分析说,如果(苏宁体育)直接装入上市公司苏宁云商,持续亏损很容易引起股民用脚投票;而借壳上市在监管趋严形势下说易行难,壳资源也很昂贵;所以最有可能是先进入门槛较低的新三板进行融资。“亚洲足球第一股”的恒大淘宝上市第一年就“荣膺”新三板亏损王,共亏损9.5亿人民币,但整体估值超过150亿元。
比较明显的利好应该是苏宁的国际化布局。苏宁是中国最大的家电零售商,但在海外却没什么名气。张近东已表示,今后将在欧洲和东南亚展开电商销售等业务。在苏宁公布控股国米的消息后,《日本经济新闻》随即发表报道称,“在这样的过程中,足球,尤其是国际米兰,将助力苏宁在欧洲和全世界成为家喻户晓的品牌,成为苏宁走向世界的名片”。
至于对中国足球的发展,有风投资本合伙人说,“我觉得没什么太大用处,双方实际上还是没打通,无非就是送一些教练和球员去培训培训,说到底,苏宁做这件事还是商业行为。”
对全球众多国米忠粉来说,可能还会关心苏宁能给国际米兰带来什么?普遍认为,苏宁的加入,在使中国成为国际米兰第二主场的同时,也将帮助国际米兰更好地扎根中国——这个全球最大的球迷市场。但是,也有评论认为,足球在意大利不仅仅是娱乐,而是一种文化,苦于文化差异,此前鲜有外国资本能在意大利取得成功。
中国商业大佬投资足球产业的成与败几何?
伪球迷的算盘最精明
总括商业大佬中的“超级球迷”,既有像朱骏、王健林、张近东这些真球迷,也有马云之类的伪球迷,单以投资成绩而论,目前是冷静商人型的伪球迷回报更佳。
在收购俱乐部的玩法流行之前,最常见的手法是以广告赞助的方式进行体育营销。这方面做得很好的是华为。2011年,华为独家冠名意大利超级杯北京站赛开始了其体育营销的尝试,从2013年下半年开始,华为连续赞助了德甲多特蒙德、意甲 AC 米兰、西甲联赛、英超阿森纳、法甲巴黎圣日耳曼等诸多传统欧洲强队。东欧和中东地区以及美洲同样处于华为品牌营销的覆盖之内。这些举措也一定程度上造就了华为海外市场的成功。据报道,2015年,华为高端智能手机在意大利的发货量同比增长 293%,在西班牙的发货增长率高达448%。
本赛季英超球队莱斯特城的夺冠神迹很容易让球迷型投资者热血沸腾,年度3350万欧元的转会投入,获得至少1.5亿英镑的收益,回报率惊人,让人忘记足球俱乐部的经营并不是一门旱涝保收的生意,除了莫拉蒂,阿拉伯酋长、欧美富豪以及权盛一时的意大利前总理贝卢斯科尼都在这里栽过跟头。
在新一轮的中国商业大佬足球投资热中,像马云这种自称“投资足球只是去捣个乱”的,反而至今都获得了不错的回报,许家印也是在入主恒大之后才逐渐成为球迷的。足球的广告传播效应、商业效应在恒大案例中得到了最大程度显现,恒大近几年推出的恒大冰泉、恒大粮油、恒大金融等恒大系产品,无论成功与否,均受惠于恒大淘宝球队的品牌效应。
此前全资收购维拉队的睿康集团实际控制人、浙商夏建统。维拉在英国有广泛的球迷群体,英国首相卡梅伦、威廉王子和影帝汤姆·汉克斯都是维拉的忠实球迷。夏建统认为,如果中国企业掌控维拉,将获得广泛的关注。近期有英媒爆出消息,由于夏建统拿不出足够的资金,睿康集团收购维拉的计划可能会告吹。不管这桩案子最后如何收尾,目前看来夏都不亏。
还有去年11月购入西班牙人俱乐部45.1%股份的粤商、星辉娱乐老板陈雁升,虽然他曾豪言带领西班牙人三年内进欧冠,但体育界人士认为,财力明显偏弱的陈雁升,这次投资是利用西班牙人经济危机困境进行的一次不具有太大风险的抄底价格投资,很可能在帮助球会度过目前的经济危机后,靠转售或者炒卖球员获利。
相比之下,视足球为生命一部分的王健林,哪怕有过甲A时期的叱咤风云与黯然退出,重返足球圈后还是走更烧钱的长线投资路线。王健林表示,入股马竞的目的不是控股,而是为那些在欧洲训练的青少年提供更多的上升通道。
收购容易,管理却难。正是由于苏宁走上了一条此前中国资本从未走过的足球经营之路,中央财经大学体育经济研究所教授闵捷预期,苏宁和国米的合作,将从盈利模式、商业价值层面,给国内俱乐部提供很多的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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